現(xiàn)在是臺灣夏季,四周蟬鳴,赤著腳的葉常義爬到屋頂看天空,老家後頭有塊不大不小的湖,常有白鷺鷥不管一年四季都在那頭,爬上屋頂可以看見那面湖,葉常義看著那白sE緩慢拍翅在天上直直飛過的身影,心中總有種說不出期待感,他張開手看著自己那泛h的白掉嘎,是否有天自己也可以跟白鷺鷥一樣,一身潔白、展開翅膀、就這樣輕輕撇過湖面飛上天,到那云里。
當時他在臺灣受日本教育,其實童年的時候葉常義沒怎麼常說,家人之間的對話也是都用中文,但不知為何當他八、九歲那年,總督府開始嚴格實行說日文、穿和服、還要他們不拜天公改進神社,每日向天皇居所膜拜。
年紀輕的葉常義不懂家中的大人為什麼那麼排斥,某天自己跟阿公在家,他爺爺用臺語喃喃的對他說:「阿義呀,莫管以後日子安怎過,你都莫當忘阮臺灣郎的根。不管以後的日子怎麼過,你都不能忘我們臺灣人的根。」
葉常義懵懂的聽著爺爺說的話,只是那之後很久他不在聽到有人叫他葉常義,他有了個日本名字:「葉山義長」。
「義長,你也在這里啊,好像幾乎全鎮(zhèn)上還有隔壁村的人都來了呢?!?br>
那個在學校里b他高的同班同學三井,看見葉常義笑笑的打招呼,這位現(xiàn)在叫三井的同學本來叫洪孝賓,現(xiàn)在改日本名叫三井孝濱,旁邊阿義還看到了其他熟識同校的同學,他們幾個在學校因為T能、學習都好,常玩在一起。
這年幾乎全校的十五、十六歲的男生都在這里,校長說有人要幫他們做學校的健康檢查,但阿義不知道為什麼連其他村中沒有上學的男生也都在這里?而之後當他們幾個人收到復查通知上面的信件單位名稱時,阿義才恍然大悟,自己學校為了當時日本戰(zhàn)況的情勢,校長把他們都半強迫的參加了「臺灣海軍特別志愿」的入伍檢查,這群十來歲的男孩就這樣默默的被送去檢查是否能夠上戰(zhàn)場。
當時成為日本海軍在臺灣家鄉(xiāng)可是一件榮耀的事情,可以為日本天皇戰(zhàn)斗光榮赴Si,是當時從上到下所推崇的Ai國社會情C。有些人被物質利誘或這日本軍國主義的光環(huán)渲染然,認同了為國日本捐軀的高尚感。三井就是其中一個,他很渴望當兵,但不是因為認同了日本而是他家很需要錢。
那年阿義也收到了,那海軍特別志愿役的入伍通知,他要去當海軍練習生。爺爺當時已去世,父親不語母親不舍的在夜里偷偷哭泣,年幼的弟妹不懂拉著阿義問:「阿兄,你剛一定Ai去?啥時準返來?哥哥,你一定要去嗎?什麼時候回來?」
阿義看著抱著妹妹的弟弟問他,他笑笑的m0著弟弟的臉用日文說:「要一段時間,哥哥出去的時候你要好好聽媽媽的話知道嗎?」
大喊三聲萬歲,武運長久的千人針,他上火車的那刻車站如同喜事一樣熱鬧,父母親y擠出的笑臉,眼里泛淚,葉常義抹去母親的淚水與父親對望時候兩人不語,最後火車緩緩開動,坐在座位的阿義看著四周許許多多跟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孩,大家沒有以往的嬉鬧或談天聲,每人都只是默默的坐在各自位子上。阿義想起那首有人哼唱過的臺語歌《送君曲》,自己小聲地哼了幾個調,把自己知道的歌詞微弱的緩緩呢唱著:
內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